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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转载]堂兄
2013年07月06日 来源:www.mengpakezhan.com 编辑:mengpakezhan.com 已被浏览:
原文地址:堂兄作者:周拥军V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我的堂兄梦帕(右)嫂子向月娥(左)

还没有做游子的时候,我与堂兄相距并不远。堂兄住银竹湾,我住化香峪,中间只隔一座小山,不过一里路而已。但我们相识却很晚,直到我中专毕业,有一段时间蛰居在县城姑婆家中等待分配工作,时常在城里溜达,一个偶然的机会,不期走进了“澧水书社”,认识堂兄——有些人是你命中注定要出现的人,晚是晚了些,但他却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了。堂兄便是这样的人,是我生命中一位重要的朋友,一位不是亲人胜是亲人的兄长。虽然我与堂兄未同骑竹马,算不得总角之交,但在相识以后的日子里,彼此惺惺相惜,心曲相通,也够得上“莫逆”二字。

第一次走进“澧水书屋”,其实我早已认出了堂兄,他矮笃笃的,脸上瞧不出什么忧郁,喜欢谈笑,笑起来格外感染人,透着爽朗,一看便是实诚的人。但我没有与他攀谈,只是借了一本小说便匆匆地出来了。这样如此三五回,堂兄也没有与我相认。只怪我当时十分怯懦,胆小和自卑,以致错过了早早相知的大好时光。

堂兄对我的吸引力,是缘于他对文字的真诚。我读过他的《百年老屋》,一直视为散文篇什中的经典。这是他的倾情之作,也是代表作。即使放到当代散文界,《百年老屋》也属于翘楚之作。文学对我于我们贫苦出身的孩子来说,是改变生活的捷径,关键在于坚持。堂兄曾在艰难时说,文学是无用的。可他始终没有放弃。不可否认,文学令今天的堂兄生活发生了巨变,给了他一分体面的工作,也让他在湘西北的小城小有名声。如果文学,我是无法想像堂兄的生活,可能我也不会默默地接近他。文学不仅给予我们心灵的抚慰,给了我们生活的营养,同时也给我们一份纯真的友谊和那份久违的亲情。

我曾写过一篇小说《饥饿爱情》,堂兄读后打电话告诉我,说他流泪了。尤其最后的一句“有时候,一片阳光和一阵风都让我泪流满襟,我知道我在怀念一个人。”深深打动了他,可能他也有类似的生活经历吧!我没有去追问,谁在年轻的时候没有青春的悸动呢?不过下面的话,却是让我闻宠若惊,他说,“你的文笔比我好,或能比我更有出息。”那时,我发表的作品并不多,而他已经在《散文百家》等著名刊物上发表不少作品,这我来说不仅仅心里十分受用,同时也是一种激励,日后如不努力就觉得无颜面对他了。后来哩,我略有所成,在诗界鲜有人不知我的。我也将这句话拿来常用,遇到比我年轻的,或寂寂无名的诗作者,我总是对他们真诚地说,“你的诗写得比我好,或能比我更有出息。”闻者无有不感动的。就说我弟弟爱民吧,小学四年级就毕业了,没有什么文化,他看我写诗,也学着写,写了就送给我看,我总是说“你的诗写得比我好,已经超过我了”大致如此的话。爱民很受用,做诗如井喷一般,一年便做了百多首,去年还出版了个人的诗歌专集《进城的树》,一句话的力量真是令人神奇。我身边有不少朋友,常常抱怨他对朋友给予的太多,而朋友回馈他的太少。其实,做朋友是不要什么回馈的,有时候,朋友一句话就能够让你受用终身的。

后来,我到省城的一家报社工作。堂兄大抵做导游做厌烦,想换一个环境。给我打电话问我们报社要不要编辑,我马上给我总编说明了情况,总编同意了,不过工资不高,刚好能够温饱。堂兄一听,马上就来了。在报社负责编稿的工作,每日从浩繁的来稿中,要选出优秀的作品以备责任编辑再选,同时,还要给作者回信,写评语,工作十分繁重。堂兄每天眼睛都看花了,与我饭后散步,总是不停地揉眼睛。他对我说,这工作比挖地还要辛苦。我宽慰不了他,没过多久,他离开了报社,又回到了张家界。他后来说,这段生活虽然短暂,却也给予他很多,让他熟悉了编稿的流程,更重要的是因为有我的陪伴。我理解他,在社会上久,心情是有些浮躁的,突然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,是无法静心的。我庆幸他离开了,后来,报社发生的变故,我只身去了北京,生活一度困苦不堪,身上时常拿不出一个子来。而堂兄的生活却有了大改善,回张家界不一年,便结了婚,还在市里买了房,过起幸福的小日子。我每次过年回家,从北京路过市里,就会到堂兄家中转一下,嫂子对我也极好,每每给我炒一桌子菜,吃得我直到咽不下去为止。

2008年冬,堂兄从甘孜回张,开始了他“江湖饭庄”的生意。我告诉我时,我以为就两间门面房,规模不大,未想到他搞了近2000平米,他说,既然叫“江湖饭庄”,就要有点“龙门客栈”的样子。一次我杭州的朋友带了几个画家来张旅游,我给堂兄打电话让他接待一下,堂兄匆忙跑过去把人接了过来,全程安排,感动得我朋友不知说什么好,只好送了他好些字画。堂兄对字画不甚了解,转身就送了人。我心疼堂兄,不知为此花了多少钱。他这么做事,肯定要亏的。第二年,“江湖饭庄”歇业,算下来亏了30多万。相当于一套房子没有了。那年,我回到张家界,堂兄来见我,他还要请我吃饭,我死活不同意,一顿是文联的刘晓平请的,一顿便由我的“姑奶奶”国群买了单。饭后,我主动将我卡里的钱拿出了一万块给他,让他还银行的利息。堂兄开始是不收的,他说,“账多不压人。”我说,“这是做弟弟的心意。我的钱没有利息,不用惦记去还,总比银行的钱要好。” 我的力量不多,但我想告诉堂兄,无论他在什么时候,富贵还是贫苦,我都愿意陪他一同走过。不过令我遗憾的事还是有很多,我远在北京,不能常常陪在堂兄的左右。记得伯母去世的之时,我在外地开会,便没有赶将回来。后来,我得知嫂子因为在这段时间的劳累,怀了三月的孩子也流产。这对堂兄来说,一月之内,失去两个亲人,生活无情地击碎了他坚持的内心。我有点怨恨自己,在那段时间没有陪他,给他丝毫的安慰。他开始信命了,找来大仙算命,结果他把自己的名字改了,叫芦屾(shēn),说是他与嫂子都是属虎的,一山不容二虎,便在名字里安了二座山,便可相安无事了。说来也怪,堂兄改了名字之后,事业和生活都顺了不少,近几年也把债还清了,年前告诉我开始读驾校,准备要买车了。

渐渐地,堂兄成了我心里时常牵挂的人。遇到心里的烦闷事,便会对他讲。我刚结婚不久,与妻子磨合不好,时常吵闹。妻子不时就会发无名火,动辄就摔家里的东西。我从小家庭破碎,少有亲情的护佑,渴望家的温暖在心底熊熊燃烧。起始一直忍让,可也有忍不住的时候,终有一日将拳头落在妻子的身上。对此,我一直很内疚,打女人是不对,我也很恨自己,可是面对愤怒,却又无法控制自己。曾经面对社会上轰动一时的李阳家暴事件,我一度还站李阳的立场:让一个懦弱的文人向一个女人动粗,也不知到背后需要这个女人给这个男人多大的刺激。家不是说理的地方,说也说不清楚。于是我开始逃避,大概有半年时光没有与妻子联系,妻子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接,甚至一度把她拉进了手机的黑名单。我想离婚,妻子却不同意。开始找我周边的朋友,希望劝慰我。妻子首先想到的人便是堂兄,堂兄自然知道一些前因后果,接到妻子的电话,就威胁说:“拥军从小家里就没有爱,你若不能给他爱,你们就离婚算了。我再帮拥军介绍一个。”可转过来又来劝我,“丽君怀孕了,你想离婚也离不了。不如原谅她,一起好好过日子。有了孩子,也许她会好起来。”事实也正如堂兄所说,妻子后来改变了很多,把家里照顾得十分周全,让我在北京安心的工作。即便有时莫名发火,偶尔也会向我道歉,这与过去是判若两人的。这一点,我是要感谢堂兄的,如果不是他来劝慰我,任由我使小性子,说不定我真离了。在我们张家界的文学圈子里,大部分文人都是离过婚的,唯有堂兄和我没有离婚,如此说起来,还是一件挺骄傲的事。

当然,妻子对堂兄也是非常认可的。妻子从来不与我的朋友来往,她不喜欢文学,觉得我们这群人与社会格格不入,不过对堂兄的为人却是交口称赞,到了张家界也愿意住在堂兄家里。2011年我爷爷去世,我和弟弟一时赶不回家,堂兄闻讯后,马上请假,直接便租车去了我的老家,他打电话对我说,“别着急,家里有我哩!”来到家里,就在我爷爷的灵堂前磕头,并说,“爷爷,拥军正在外面赶回来,我先替他给你磕头了。”遇到道士唱经,没有孝子磕头,堂兄便替我做孝子在一旁跪着,一跪就是半个钟头。村上的人大都不认识他,纷纷猜测他是什么人,他不卑不亢地介绍自己:“我是拥军的哥哥,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” 妻子闻听后,对我动情说,“这才是你真正的朋友。”我自不必说,我早已认定他了,我的堂兄,就是我的亲人。之后,妻子时常提醒我要多给堂兄打电话,“如今这样的朋友不多见,千万别疏远了。”去年从泰新马回来,还买了一大包咖啡和黑白巧克力,赶紧给堂兄和嫂子寄去了。上次堂兄小女过周岁,关于送礼金的事,妻子更是大开绿灯,并正告我,给堂兄他们家送多少礼金都可以,再说也不是什么外人。

    前几日,我在QQ空间里写日志:“我想出家走走。”未想打了“我想出家”四个字就不小心按了回车键发送了出去了。结果,不小网友在后面留言,有人冒充庐山东林大佛说,“孩子,回家吧!”诗人陈小滨邀请道,“来湛江吧,陪我在海边住住心情就好多了。”老友苏鸿问,“是不是被你老婆打了。” 堂兄发现了,信以为真,打电话给我,“要不要我再当一次政委,这方面我已经是专家了。”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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