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帕客栈 官网 邮箱:mpkz@33519.com
做张家界口碑最好的人文主题精品智慧客栈!
当前位置:首页 > 新闻资讯
[转载]孤独的行者
2013年09月27日 来源:www.mengpakezhan.com 编辑:流云 已被浏览:

原文地址:孤独的行者

作者:陈启文_dkp

孤独的行者

——陈启文先生印象记

莫华杰

 想要把陈启文先生的作品定位在某种风格上,是非常困难的。因为他始终在变。我说的变,并不是写作风格上的变化,而是智慧上的变通。他通过高深莫测的智慧,能将一堆普通的文字,变得复杂性,戏剧性,突然性,甚至是诡异性。读他的作品,你能真切地感觉到,从他笔下跑出来的文字是富有表情的,是带有温度的。那种表情与温度,早已超越了时间的代码,由文字的叙述转变成生命的传说。例如他的《河床》,我至今都不能确认,它到底是小说还是散文。尽管文学界是以小说来定义的,但我觉得它应该是一种新的文学版本,给文坛注入了新的血脉,让整个文坛为之沸腾。

 我是从《河床》才真正认识陈启文先生的。在此之前,我是个网络写手,没有接触过纯文学,每天只知道躲在网站上码字。码了几年,仍一事无成,不免有些气馁和迷茫,遂停笔一段时间,买些书来看。其中有一本谢有顺教授编选的《2006年度中国中篇小说年选》。我之所以买这本年选,主要是看到上面有李冯写的《车厢峡》,是以武侠方式写出来的。做为一个网络写手,我对李冯颇为关注,张艺谋的电影《英雄》和《十面埋伏》就是他创作的剧本,我当时混迹网络,梦想自己能像李冯一样,被某些大牌导演看中,一举成名。看完《车厢峡》,感觉不错,便将年选放到一边,模仿李冯的风格,开始投入自己的网络创作。梦想依旧下落不明。

 这本年选在我的书桌上放了很长一段时间。也不知放了多久,都开始积灰尘了。有一次,我不经意间拿起来翻阅。就这样,我翻到了年选上面的《河床》,我看到河床上面备注着“本篇为中国作家协会2006年度重点作品”。当我看到“重点作品”这个词语时,不由得好奇起来。《中篇小说年选》里面收录了十几篇文章,只有《河床》标注有“重点作品”,难道真的有不同之处?我信手翻开,立马被文章里的那种磅礴气势给震撼了。读完一遍,整个人都还没有清醒过来,几乎不敢相信会有这么让我震撼的作品,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看花了。我接着再读一遍,还专门用笔将那些令我震憾的句子画出来。读完,我确信眼前的作品是真实的,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惊醒一样。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,原来好的作品,是真的能让人为之一振。

 我激动得立马回家翻箱倒柜,寻找陈先生的名片(2007年“十月文学奖”在东莞长安举行,当时邀请了他当嘉宾,而我是这次活动的后勤工作人员,因此荣幸地拿到他的名片),便迫不及待便打电话给他。记得当时我的语气很激动,甚至接近失态,并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,只是反复地表达着我如何喜欢《河床》,并说有机会要请陈先生出来喝酒,向他请教如何创作文学,怎么样才能写出像《河床》这种震撼人心的作品。他倒是很淡定,语气也很从容,大概喜欢《河床》的人太多了,像我这样的情况,他早已见怪不怪。他告诉我,他现已定居在东莞,过段时间会来长安参加文学活动,到时候再跟我交流。挂了电话,我才发觉自己很幼稚,像陈先生这种大家,岂是我这种无名小卒所能请得到的。我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呆,很想发条信息给他,说冒昧打扰,请他别见怪。但想了想,觉得自己未免太自作多情,人家未必会放心上。然而没想到,后来陈先生来长安,我请他去喝酒,他是如此的平易近人,竟然爽快答应,并在席上和我们一帮文友们聊起了文学创作,言语风趣生妙,不仅令人受益匪浅,还能让人开怀大笑。

 一个电话,彻底地改变了我的命运。当时我并不知道这通电话对我的人生有着重要的影响,我只是由衷觉得《河床》写得真是太好,忍不住要表达自己的喜欢之情。我将此事告诉了我的师妹,并对她说,看完《河床》之后,我才发现以前我所写的一切,都是在制造垃圾。师妹安慰我说,师兄不要妄自菲薄,其实你写的还可以,并没有你自己说得这么差。我说,你不懂的,如果你真的读过《河床》,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文学。我在网上买了两本《河床》,赠送了一本师妹。师妹读了《河床》之后也非常喜欢,并手抄《河床》(第一部)到笔记本,用于铭记心头。

《河床》让我彻底迷上陈启文先生作品,我在书店以及当当网和卓越网,疯狂地购买陈老师的书,像中毒一样。《漂泊与岸》、《梦城》、《南方冰雪报告》等。后来陈老师来长安,赠送了《季节深处》、《石牌村女人》给我,这两本书出版都很早,书店及网上已经买不到,属于珍藏品。那段时间,我再也没有到网上写小说,而是成天埋头阅读陈先生的作品,并做了笔记,将那些令我心动的句子摘抄下来。当我细细地读完这些书,心中便奠基了想法,放弃网络写作,要拜陈先生为师,转型为纯文学。

 陈先生是一位喜欢扶持文坛新秀的前辈。例如沈念、郑小驴等文学新秀,陈先生都不遗余力地扶持过他们,在文学圈内有口皆碑。陈先生经常说,培养出一名好的作者,比他自己写出一部好作品还高兴。他见我对文学很虔诚,在写作上也有一定的天赋,在我的再三请求下,收我为入室弟子。在岭南,先生收徒是一件非常庄敬的事,也只有最受尊重的老师,才称得上先生。有了先生手把手的指点,在短短两年内,我很快便在中国有影响力的纯文学刊物《红豆》、《山花》、《天涯》上发表了多篇小说、散文,并且荣获了第四届荷花文学奖。这个奖项是东莞最高的纯文学奖项,而且是“鲁奖”和“茅奖”的评委评选出来的。东莞很多有名的作家如王十月、塞壬、郑小琼等,都以获得这一奖项为荣。没想到我能在短短两年内,便以“黑马”之势斩获此大奖,真是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。这一切成就,与陈先生有着密切的关系。倘若不是遇到他,也许此时的我依旧混迹于网络写作,以点击率为荣,那些点击率如同时间的漏洞,不经意间便将我的青春筛落了一地。

 走笔至此,我不由得停顿下来,回想起当初给陈先生打电话的那一幕,像遭遇时间的还原,总觉得冥冥之中有某种天意在指引我。我忍不住翻开放在电脑桌前的笔记本,细细地打量它。笔记本里面写满了这两年我从陈先生作品中摘抄的句子,以及一些观后感。看到自己的手抄字体,虽然字迹有些潦草,歪扭,但却逃不出记忆的追踪,每一个文字的节构,都蕴藏着时间的能量。我每次写作思绪梗塞时,都会翻开笔记本,看看陈先生那些令人心动的句子,让我感觉到文学是如此的美妙,我应该好好享受它。于是,心灵仿佛敞开,让我更从容地对待每一次写作遇到的困惑。

 陈先生曾经说过:“我们的血管里,似乎已经淤塞了许多生命之外的东西,心灵的污垢,也许只有用血液来冲洗。”这句话诠释了他对文学的态度,虔诚,纯朴,执着地格守着独立人格与自由精神。正是有这样的精神存在,他的每一篇作品,都富有生命的力量。如果你细细嚼读将那些文字,就会发现有一种流血的疼痛。就像当初我读到《河床》,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激动,因为里面的文字像鲜血一样,将我心灵的污垢给冲洗掉,让我的灵魂苏醒过来。很多评论家将陈先生的《河床》誉为一部“让生命赤裸裸地呈现在我们的面前,让我们最直接地感受到生命的气息”的“中国第一部生命小说”,被视为中国新乡土小说的标志性作品。这样的小说不是小说,是大说,有着浓厚的生命意志和生命哲学,引导我们注视生命、思索生命。我想,正是这样的一种强大的生命力,才能穿透我的内心。

 陈先生经常说,文学就是人学,文学要关怀人类的生存,负起社会责任。文学不能没有责任感,作家不能没有使命感,如果一个作家写的东西脱离人类生活的本质,无论如何也引起不了人们的共鸣。他是这么讲的,也是这么做的。他这些年的创作,正如《孤独的行者》的自序一样:“我越来越觉得还有比写小说更重要的事情要做,近年来投入大量精力写作‘共和国国情系列’长篇报告文学和人文随笔。前者让我从书斋重返大地,走向比虚构更复杂严峻的社会现实,这甚至是一种逼迫。而后者则是我对历史与现实的叩问与反思。”——这才是真正令人肃然起敬的作家。很多作家的作品,让人们阅读到的仅仅只是时间的轮廓,失去了生活的真相。陈先生不一样,无论是散文,还是小说,还是随笔,都能写出沉重无形,掷地有声的生命力。这些年来,他为了写好这一系列“共和国国情系列”长篇报告文学,马不停蹄地奔波在祖国大地。例如《命脉——中国水利调查》长篇报告文学,他不辞辛苦的跑到陕西渭河流域,陕北黄河中游,天津海河流域,杭州大运河至江苏扬州,山东泰安东平湖等地方一一考查。只有经过这样的生命体验,才能写出人类真实的生存环境和浑厚的自然感,深深地打动人心。我想,陈先生以《孤独的行者》命名他的随笔,他自己其实也是一个孤独的行者。这样一个书名,兴许就是他奔波在祖国大地上时,独自一个人漫步在那些陌生的风景中,突然获得的灵感吧。这其实也是他的宿命。

 想到这里,我仿佛看到一个背影,他正行走在某条孤独的河流边,退潮的江岸裸露出干涸的沙滩。时近黄昏,幕色下垂的重力正在缓缓压缩他的影子。他弯下腰,伸手紧紧地攥着一把干涸的黄沙,黄沙从他的指缝里漏出来,消失在清凉的晚风中。他孤独地走在岸边,脚步很沉重,仿佛肩上挑着沉甸甸的担子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,叼在嘴里,然后打燃火机。他似乎不是点烟,而是为了把自己照亮,把眼前的世界照亮。他眼前的世界因为夜幕的降临,反而变得越来越真实起来……

 *本文原载《红豆》2013年第8期,本期“实力作家”推出“陈启文专辑”,该文系配发的印象记。

  

 

 



张家界梦帕客栈 http://www.mengpakezhan.com/
邮箱:mpkz@33519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