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虫儿飞 飞
2013年07月22日 来源:www.mengpakezhan.com 编辑:mengpakezhan.com 已被浏览:
“黑黑的天空低垂,亮亮的繁星相随,虫儿飞,虫儿飞,你在思念谁……”

  ——歌曲《虫虫飞》

  夏天是虫子的夏天。很多种虫子在夏天破蛹、交配、生儿育女,又在夏天安静地走向死亡。从一朵花到另一朵花,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,从一滩草到另一滩草,花与花、树与树、草与草的距离,也许就是某类虫子生命的距离。你见过它们优雅的翅膀,听过它们动听的歌吗?在牵牛花低垂的午后或者夜晚? 

  萤火虫

  夏天的夜晚是属于萤火虫的。 

  从日落开始,小小流萤就拖动着橘黄的、淡绿的、褐红的尾巴,飞过柳梢、高粱地、满池荷花,一闪一闪地在大地上跳舞。谁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,要飞向哪里,它把翅膀和水汪汪的复眼隐藏在黑暗中,尾巴明艳,如梦如幻。

  这种美丽而神秘的虫子,一生要经历卵、幼虫、蛹与成虫四个阶段,而且它的成长期特别长。一年有十个月在结蛹、在羽化,一次次的蜕变使它长成一只可以发光的虫子,它的生命也就只剩下二十天左右了。

  寻找生命中的另一只虫子,是成年萤火虫首先要做的事。

  雌虫没有翅膀,它们从一个地方爬向另一个地方,温暖的草尖、绿叶、花蕊都是它们的新房。夜幕来临了,大地上,一群雄虫张开翅膀,亮起深深浅浅的灯。雌虫则躲在黑暗中,遇见心动的雄虫,它们会发出更耀眼的光芒。这个时候,光就是雄虫和雌虫的恋爱语言。

  如果两情相悦,雄虫会飞下来和雌虫交尾。完成交配后,雄虫很快就会死掉了;雌虫则把虫卵产在潮湿的腐草、朽木、泥土上,一次就能产一百多粒。产卵结束,雌虫完成了它的使命,也会慢慢地死掉了。萤火虫看不到自己的孩子,小萤火虫也看不到自己的父母。

  求偶不仅是萤火虫一生最精彩的部分,它们求偶发出的光芒,也是我们童年难忘的印记。小时候,谁没有听过《囊萤照读》的故事,谁没有把萤火虫捧在手心里呢?它们曾经和我们作伴、在我们的头顶上亲密地飞舞……除了萤火虫,还有青蛙、蝉、蝴蝶、蜻蜓等等,它们的身姿和歌声构造了我们童话般的世界。

  和我们一起成长的精灵们,现在都去了哪里?远方可有它们的家么?

  实际上,它们哪儿也去不了了。这种散布在世界各地,有雌雄之分,交配的时候制造了“流萤飞舞”的虫子,它们正和我们身边的很多种虫子一样悄悄地走向了灭绝的边缘。

  它喜欢水,一生都离不开水源。看看我们的周围吧,还有几口荷塘在流淌,几条溪流在奔腾,还有几块草地在开花?

  光污染是萤火虫灭绝的另一原因。人们在它们世代生长、繁殖、嬉戏的土壤上披荆斩棘,建起了高楼、商铺、街道、路灯……草木没有了,花蕊没有了,而街灯和每个窗口渐次亮起来的灯光,又直接影响萤火虫的交配。因为外界光太强大了,萤火虫会停止发光,即使发光了,它的光芒也完全被灯光覆盖。萤火虫无法识别,无法交流,交配的成功率自然很低。

  其实,萤火虫是一种又聪明又凶残的昆虫,它喜欢独来独往,白天休息,夜晚活动,这样能避开来自其它动物的威胁;它还拥有一套独门绝技——“毒素和酶”,能吞噬蜗牛、田螺、贝类……

  萤火虫的不幸在于它遇见了人类,而它的灭绝,谁说又不是人类的不幸呢?

  蝴 蝶

  它停在一朵花上,它就是一朵花;它靠在一片叶子上,它就是一片叶子;它留在一座坟头,它就不再是它自己或任何一种人间草木了,它变成了魂,坟墓中的那个人的灵魂。

  蝴蝶通灵,这种说法在金岩广为流传。我不知道是在祝英台化为蝴蝶的一刻,就衍生了这类说法,还是更早?在我的家乡,逢年过节,你只要在窗台、饭桌,还是在其他某个地方,看到一只美丽的蝴蝶飞过,千万不要轻举妄动,它也许就是那家去世的祖母还是什么人,变成一只蝴蝶飞回来了。

  很多年前,我的祖母就变成一只蝴蝶,来看过我。

  祖母被死神笼罩的日子,我是有感应的。一种不明原因的悲伤和预感,令我萌生了出去走走的想法。我走出了校门、体育广场、沿河大道,不知不觉就走进了汽车站,眼里始终是一片灰蒙蒙的天。

  汽笛间鸣,人来人往,就在这个时候,我接到了家里的电话,那头说:“祖母快不行了……”我懵了,大脑一片空白,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我,快回去,去见祖母最后一面吧!我顾不上买票,也顾不上给老师请假,就毫不犹豫地跳上汽车。一路上,我看着窗外,默默流泪。弥留中的祖母会等我吗?我还需要六个小时,六个小时,是可以赶在天黑前到家的。我祈祷汽车不要停、不要堵、不要有坏消息,一分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
  汽车过了几个小镇,速度突然慢了,一直像蜗牛在爬行。司机下车一打听,干脆靠边熄火了,原来是前边出了车祸,已经堵了一个多小时。我沮丧极了,真是担心什么,就发生什么。天空一点点儿变暗,我越来越焦急,白天和黑夜交接之时便是生命的临界,我的外祖父是在天黑后去世的,我的伯父也是在天黑时去世的,在我的记忆中,黑夜就像魔鬼般可怕。归巢的乌鸦和不知名的鸟儿就在窗外低鸣。太阳下山了,鸟儿归巢了,我的祖母,她还在吗?

  我是祖母一手带大的。小时候,母亲不在身边,祖母每天给我梳头发,讲故事,用她瘦弱的手抱住我睡觉,还允许我摸她的乳房。尽管我的父亲和姑姑们早已经把祖母的乳房吮吸的像瘪瘪的干果儿,但是,它还像两颗星星,温暖并庇佑着我……

  不知道过了多久,从苍茫的夜色中飞来了一只蝴蝶,隔着玻璃,一直在我眼前盘旋低飞。它仿佛就是专门来找我的,我打开窗,它就径直飞了进来,绕过我的头顶、肩膀、膝盖飞舞,像拨弄着松弛的琴弦般呢喃,然后在我的掌心收拢了翅膀。

  它是一只黑蝴蝶,通体黝黑,丝绒般的尾翼,闪闪发光,犹如一片从天堂飘落的羽毛,又被夜染成了黑色。良久,汽车启动,黑蝴蝶用它的触角不停地抚摸我,轻轻地、柔柔地,直到我再次流泪,然后张开翅膀,像一朵落花消失在黑夜中…… 

  我没能见到活着的祖母,因为堵车错过了回乡的汽车,第二天赶回家,祖母已经闭上了那双永远在目送,在等待的眼睛。父亲告诉我,祖母正是晚上死的,也就是说,在她死去的时候,有一只黑蝴蝶曾经来看过我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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